尘土飞扬,奔波于路上的“丧家狗”


来源:温州瓯文家教网 日期:2012-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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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零的《丧家狗》一书有个副标题——我读《论语》。近年来,《论语》成为了一个炙手可热的话题,前有一些学者及各界人士积极倡导“国学复兴”,后有于丹教授以“心灵鸡汤”方式来解读《论语》,一时间搞得街谈巷议话《论语》,什麽“国学辣妹”出笼,好像还有个粗通文化的保安在北大里开讲《论语》。李零的《丧家狗》一经出版就立刻成为了风头浪尖,连同他北京大学教授的身份也成为众多有志于“国学复兴”人士攻击的对象。争议的焦点主要在于,李零是否用“丧家狗”这个称谓数典忘祖,对先贤圣人的辱没。在那些“国学复兴”倡导者认为,只有“国学”才能拯救中国,拯救世界,用王国维的话来说“东方之道德将大兴于天下”,国学真的是一剂包治百病的良药吗?
对于“国学”,从我国现代以来一直陷入一种二元对立论的怪圈,20世纪初的新文化运动只手打倒“孔家店”,而梁漱溟等人则尊孔,试图建立“新儒学”,70年代的“批林批孔”,到了21世纪的今天又被一些专家学者重新拾起来当做金不换的“老宝贝”,仿佛“圣人之言”无一字不是学问,皆为当代中国之对症下药,陷入盲目自大的狭隘怪圈。纵观中国传统社会,大抵寄改良社会希望于“明君”、“圣人”身上,明君不得则退而求其圣人,圣人不得则将一些优秀的思想者圣人化、神仙化,比如孔子、老子。而权势们也乐于这样推波助澜,用鲁迅的话来说颇为恳切:“孔夫子之在中国,是权势者们捧起来的,是那些权势者或想权势者的圣人”,他还一针见血地指出,孔子死后,总是被人当做“敲门砖”。“圣人化”其实也就是“妖魔化”的表征,于是及至到封建社会末期,孔夫子已经稳固地有了“大成至圣文宣王”这一阔得可怕的头衔。中国的民众对圣人大都恭谨有余亲切不足,因而很容易被统治者所改良的那一套“儒家”的东西供奉实行起来并深信不疑,由此可见,中国的民众是愚众,中国的统治者是骗子,把孔子奉为庙堂之上借此来唬人,而那些倡导“国学复兴”的志士仁人们,不就是试图把新文化运动拉下圣人牌位的孔子又请回去吗?是何居心呢?
李零的《丧家狗》重新复原出一个真实可信的孔子作为“奔波于路上的‘丧家狗’”之像,那是一个流浪于尘世之中的孔子,一个怀抱理想主义者(也可以称之为复古主义者)的形象,一个孤独的老人,让读者亲切有余尊敬有加,从而提供了一个更为客观真实的文化语境下来考察“儒学”,因为当孔子与其他诸子百家平起平坐才能真正激活“儒学”最富魅力的那一部分来。其实李零的这种治学态度也是深谙于孔子精神的,因为孔子说:“众恶之,必察之;众好之,必察之”,在当今这个多数人都认可“国学复兴”的年代里不是同样也能引发人的思索吗?也有人认为“丧家狗”这个称谓是对于“大成至圣文宣王”的亵渎。其实不然,李零对于“丧家狗”是这样阐释的:“任何怀抱理想,在现实世界找不到精神家园的人,都是丧家狗”,可谓深谙于孔子当年的精神状态。再说,这个称谓也是经过孔子本人所默许的:
 “孔子适郑,与弟子相失,孔子独立郭东门。郑人或谓子贡曰:‘东门有人,颡似尧,项类皋陶,其肩类子产,然自要以下不及禹三寸,累累若丧家之狗。’子贡以实告孔子。孔子欣然笑曰:‘形状,末也。而谓似丧家之狗,然哉!然哉!’(《史记·孔子世家》)
其实细读《论语》文本,我们不难发现孔子是一名彻底的复古主义者,在一个礼崩乐坏的时代里还妄图恢复到周礼那一套繁缛的东西,完全不合时宜,其言其行对于做人、做事从人格塑造来讲确有汲取的营养,剥离掉所有罩在孔子身上的光环之后,我们把他从“圣”拉回到“人”的地位,一名坚韧的知识分子,一名有创造力的思想者,用李零的话来说“他是个堂吉诃德”,以知其不可而为之的态度坚定着自己的理想,可爱而又可笑。李零的文章恣意汪洋,深入浅出,达到了孔子所谓的“信雅达”的境界。尽管李零对于《论语》个别句子的解释确有值得商榷之处,但是这种严谨公正的治学态度还是应该肯定的,不伪饰,不污蔑,还原出一个智者的孔子形象,善莫大焉。从孔子身上,他似乎还挖掘到了知识分子的某种宿命,用他引自蔓海姆的话来说:“乌托邦的功能是否定现存秩序,意识形态的功能是维护现存秩序。从乌托邦到意识形态,是知识分子的宿命”。
对于寄希望以国学来力挽世界狂澜的想法,我们也不得不嗤笑,正如孔子在春秋时期妄图恢复“周礼”一样,在一个礼崩乐坏的世界试图用“儒家”学说来达到宗教的救赎作用,也未免可笑。孔子稳坐圣人,他所寄托的科举制没有了,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李零说:“孔子不能救中国,孔子不能救世界,从来就没有什麽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创造人类幸福,全靠我们自己。”深以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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