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魂周汝昌


来源:温州瓯文家教网 日期:201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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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玉通灵存翰墨,为芹辛苦见平生”,红学泰斗周玉言老先生暮年如此慨叹。周先生穷尽毕生心血,风雨兼程,研红六十载,将红学研究推至顶峰。红学成为与甲骨学、敦煌学并列的中华“三大显学”。他还提出了今后红学研究的四大分支:文本学、曹学、脂学和探佚学。先生也因此成为红学考证派主力,是红学研究集大成者。他的研红慧著之影响皆有目共睹,无需多加溢美。而他自己却道:“我不是个红学家,也不喜欢红学家这个词,红学只是我的爱好而已,玩票的性质。平生在诗词和书法上下的工夫要比红学多得多。”周先生的隔代知音梁归智先生在《红学泰斗周汝昌传——红楼风雨梦中人》中写道:“周汝昌是一位才人,诗词、书法、外语、音乐吹弹、戏曲表演……他的学术研究自然也就满溢着才气灵气,与教条八股无缘,这也是一般的学界中人常不能真正理解周汝昌学术成就的一个原因所在,缺少才情的共鸣。”因此周老也常有强烈的“当路谁相假,知音世所稀”之情节。
对周老稍有了解的人便知,先生早在南开高中时便开始诗词创作。负笈燕京大学时,与“民国四公子”之一的大词家张伯驹先生交谊甚深,“论书赏画,诗词唱和,几乎每日晤面”。《张伯驹词集》里常有“索敏庵(周老早年别署)同和”、“步敏庵原韵”等字样。周先生本科时虽学西语,但对一代词宗顾羡季的古代诗词课情有独钟,常去旁听。先生当年的一首《水调歌头》有句“红桑几化人海,来作海中人”深得顾老喜爱。1953年周先生的《红楼梦新证》问世时,顾老为慧著题了一首《木兰花慢》,其中“燕京人海有人英,辛苦著书成”便从上句化出。周老本科时毕业论文是英译西晋陆机《文赋》并对其做了一些研究,可见他对中华古典文学之钟爱与钻研深度。五六十年代,先生还给唐贤白居易和宋名家范石湖、杨诚斋的诗做了详尽签注,风格独具,自成一家,颇为学林推崇。
十年浩劫期间,周老被发配到干校劳动。但一年后便奉周总理之命速调回京,到人民文学出版社古典编辑部继续做红楼梦大校汇的浩瀚工程。此时周先生精神愉爽,竟补足曹雪芹仅存的两句残诗“白傅诗灵应喜甚,定教蛮素鬼排场”。一口气足成三首。其中一首后来被古典编辑部同事吴世昌先生看到,一口认定是曹雪芹原笔,无论周老及其他人如何解释,吴都不相信。结果两人在一段时间内关系甚为紧张。今日看来,可谓一段文坛佳话了。
周老“咏红”诗数量极大,大体包括两类:一类是题咏《红楼梦》本身,特别是其中的人物;另一类是赠人或自咏。多已随他的书法散失于海内外。比较集中的有清代孙溫绘全本红楼人物画配诗238首,刘旦宅的《<石头记>人物画》题诗47首,还有集红学研究、书法、诗歌于一体的 《诗红墨翠——周汝昌咏红手迹》以及今年刚问世的《红楼脂粉英雄谱》。周先生曾到古铁岭参拜曹雪芹祖籍,万端感发,写下了《雪芹赋赞》。今年神州举办奥运赛事,周老亦即兴挥就《中国北京奥运赋》。先生诗后常自注:此乃口占笔写文不加点也。这是古文写作的特点,更体现先生文思敏捷,出手极快。
周先生写诗、赏诗、鉴诗有着自家的特色,即与古人映诗心。大著《千秋一寸心——周汝昌讲唐诗宋词》扉页上自题:以我之诗心,映照古人之诗心,又以你之诗心,映照我之诗心,三心互映,欣如晤面,鸳鸯绣出从头看,已将金针度与君。这是何等的一颗诗心?答曰被中华古典诗词曲赋熏陶出的一颗诗心。
今年周老九十华诞,神州诗坛词流名家,如刘征、霍松林、周笃文等,在上元节前后纷纷给周老寄去贶寿诗篇,周老都有步韵和作,在京门诗坛一时传为佳话。先生说:“格律诗是我们中华传统文化的瑰宝,应该传承,应该继续培养这样的人才。”
“龙蛇笔底波澜壮”、“书竞龙蛇劲且柔”则是中华诗坛领袖周笃文和刘征赞誉周先生书法之词。先生自幼练习书法,从未中辍,早已是蜚声海内外的书法名家。他对书法不仅实践,而且作很深的研究。
周老习书,是从王右军《兰亭序》一脉而来,他曾三次背临《兰亭序》,其中第二次背临墨迹附于其慧著《永字八法》之后。书法大家启元白、徐邦达,王学仲等人皆有诗词题咏,足以堪称书法史上一段风流佳话,书法大家刘征成更是赞叹周老的书法已达到当今书坛最高境界。
周先生说,学书应取硬毫,颇富弹性,侧笔才能灵活变化,有“八面锋”而非仅一面中锋,这样写出来的字必然锋芒毕露,当然就产生刚健、遒媚、俊爽的美学效应。他最心仪诗圣杜子美的名言“书贵瘦硬方通神”,这种“瘦”是王右军的俊爽遒媚的“瘦”,而非宋徽宗的瘦金体。我国第一位女性书法博士解小青将周老的书法总结为“以侧取致、以瘦标骨,以涩见古”。
周先生曾以两万字的篇幅来考证“遒媚”的真实含义。遒,紧步而行的样子,又有紧密的意思。媚,是意居形外,有风韵。“遒媚”是从神气方面来形容书法,而非指骨力与姿态。他说,唐代以前,书法以硬毫行世,锋芒八面而神采飞扬,而宋代以后,软毫应运而生,字体呆板,无神气可言。所以学书临帖应多取唐以前碑帖为上。
周先生在《永字八法——自序》中说,看看时下的报刊,新风气是“机器字”大行其道,满目是畸形变态、丑陋不堪的汉字,如果自儿童少年起,见的都是这样的东西,则中华书法又从何谈起?这种事似乎无人关注,更说不到“管理”。如此下去,书法传统会落到何等境地?因此常常自叹“中华书道今何在,诗圣长吟王右军。”
在新世纪,周先生常被邀请到中国现代文学馆、国家图书馆等处对大众作《红楼梦》和古典诗词讲座,特别是2003年底中央电视台10频道《百家讲坛》推出“新解《红楼梦》”节目,周老“文采风流”、“儒雅谦逊”的荧幕形象不知打动了多少中华人,也不知有多少中华人被他的“博古通今”、“学贯中西”的才学所倾倒。周先生的演讲角度总离不开中华文化,时刻秉着“文史哲、真善美”的大义。《百家讲坛》节目编导孟庆吉在编创手记《我看红学大家》中说:“最让我感动的是八十六岁高龄的周汝昌先生,聆听周老演讲,会有一种醍醐灌顶、茅塞顿开之感,他在洋洋洒洒、娓娓道来的讲述中精细、传神地承传着博大精深的中华文化……每当有人提出一个问题,周老都能不假思索,随口道来。而且回答是那样的准确,力透纸背。”难怪周笃文先生贶周老九十华诞诗写道:“学贯三才第一流,神明独识目无牛。龙蛇笔底波澜壮,檀板尊前角色柔。梦解石头天可补,香分桂影月能修。燃藜老子千秋寿,俯仰皋比最上楼。”
先生平生最钦服中华文化上的“四圣”:书圣王右军、文圣刘彦和(勰)、诗圣老杜、情圣(稗圣)雪芹。而他为中华文化泼墨平生,创造出中华书道—— 学,提出“红学”四大分支,使红学研究达到顶峰,提出中华文化思想的“三才主义”。这不正是这“四圣”之完美结合吗?最能体现周老平生治学研习结晶的是他的大著《神州自有连城璧——中华美学特色论丛八目》。难怪有些高人慧士称周先生为“中华文化学家”。
诗人顾工先生曾说:“周先生的文章,结构之绵密,语言之精炼,也颇有羲之遒媚之意,再结合周先生的书法风格来看,就更能感受到周先生文风、书风和书法观的奇妙统一。如此完美的为文为艺之合拍,于今世的学人中已不多见了。”
今年已是九秩鹤龄的周先生双目几乎失明,但仍然每日伏案,笔耕不辍。为中华文化而鞠躬尽瘁,于今世的学人中又还能多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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