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寒冷告别


来源:温州瓯文家教网 日期:2012-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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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春天为什么如此寒冷?在春雷滚滚的时候,在深夜突然醒来的时候,在连续数日的恶梦之后,我仿佛回到自己的生日,回到二十三年前同样雷雨交加的季节征候。结果,我爬出了虚无,我爬进了世界。开端总已经意味着终结,生命成形并获得自身的辉煌动作,将人引向确定与不确定交替发生的境域和迷茫。
胃难得又一次地隐隐作痛,全身没有力气的躯体裹着被子,开着台灯,两只昏暗的眼睛盯看着手中的那本《存在与时间》。事后回想的当下,我憎恨那样的自己,这样给予我的画面和记忆的色彩,没有任何可以原谅和交换同情的地方,我只不过被什么事情击中而已,仅此而已。我无法确保过去自己美满完整的形象,伸手向记忆探去的单纯动作什么也触摸不到,除了空洞以及空洞自我掩埋的灰烬。但我依然处身罪恶,处身罪恶蠢蠢欲动的深渊场地。当外面的阳光和花朵还来不及给我温暖和拯救的时候,我已经被抽空,一切都献给了黑暗和黑暗的诗歌。爱情都不能幸免。割破喉咙之后所散出的声音代表不了灵魂破碎的那声嘶喊。不只是保罗的胸中有两个灵魂在作斗争,上帝也不过这样。如果赫拉克利特是对的,整个世界和一切存在只不过是永恒燃烧的火,那么不管“逻各斯”如何赋予精确尺度,焚毁和重临的命运纠缠已经规定了方向,剩下的只是劳作、忍受、丰收和丰收后的荒凉。黑格尔的“精神”将被黑夜射中,断为两截的实体和主体,男人是头颅,女人是身体。头颅上面是天空,天空里头是光明,光明是诸神队伍的实像和舞动的背影;身体下面是大地,大地深处是比黑暗还要黑暗的血红,一种深深的宿命。于是我同时落入光明和宿命的争夺之战。
“天空一无所有,为何给我安慰”,海子的歌唱在化作诗歌进入空间和时间存在的凝聚中,怀抱寂寞女人和孤独男人的肉体,太平洋上升起的不是悔恨,不是刻画落日黄昏的画笔。歌德为什么要将《圣经》和《古兰经》同时融入作品和作品的神殿?从西方到东方的诗歌历程,难道不只是一种幻象的流转,一种魔鬼造就的旅行?歌德的真实在哪里?卡夫卡的真实在哪里?博尔赫斯的迷宫只属于他自己?卡尔维诺的真实只在于他作为温柔编织工的地下城市建造者?荷马比缪斯更为真实吗?莎士比亚难道只是那些戏剧人物的总和,或者是比总和要多出一点的历史存在?经验告诉我,我经过他们。我经过他们这个事实是不是真的确凿无疑?“我是我印象的一部分,而我的全部印象才是我”如果真的表达出逻辑的困境和悖论的真实,那我也必将因此进入可能世界的各种边界,而边界线条的粗糙和深刻,将使我步入坟墓,因为坟墓不就是灰烬的葬身之所吗?我终究是灰烬,灰烬以前的我只不过是前灰烬形态的火焰表达,只有燃烧是真实。
    回到春天的嘴唇吧,寒冷带不走召唤的声音。此刻我没有诗歌,没有哲学,没有宗教,没有书籍。但我不能没有历史,我被抛进了历史,正如我被抛进了世界,去经历悲欢离合,经历爱情,经历梦想。它们是如此真实,就像刀子割过皮肤的疼痛那样真实。或者快乐和幸福其实最终相关联于虚无,而相关联于存在的恰恰是以否定形态出现的疼痛和悲伤。成为一名抒情诗人不应该是诗人的理想,每个人对于自身生存处境的把握和表达总早已是抒情的直接书写,死亡是个别人的事。如果我能记住我的样子,如果我能记住爱教给我的样子,我将不会死去。那时的我不再抒情,不再形而上学地沉思,而进入了史诗,进入了世界大火。引起斗争的不是别的,恰恰是爱。宇宙源头的奇点内部必定包含着这样的秘密,黑暗深沉的内部不断诞生着爱的形式,它呼唤着火焰来表达自身,火焰带来温暖的同时带来焚烧的力量和必然性。因此斗争是爱的表达。灰烬是斗争的结尾,但不是完成。不死鸟的涅磐重生远不是传说,而是火焰的本质。因此爱是对源头的记忆和返回。我写下的每一句话都只是摹本。而我能够完成的只是告别而已,告别寒冷,告别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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